陶礼哲(南漳)
柿子又红了。小时候在舅舅家吃柿子的情景又在脑海浮现。
舅舅家的柿树多,有四五个品种。白露过后,柿子还有些青涩,树上会有“水红柿子”(没有成熟,提前红的)。这时去舅舅家,他会给我们摘“水红柿子”吃。舅妈会摘些青柿子,放在坛子里,加上桑叶、红蓼,倒上凉开水,泡一周后吃起来又甜又脆十分可口。
秋末冬初,树叶纷纷飘落,柿子像一个个红灯笼挂在树上,惹人喜爱。舅舅砍根长竹竿,将竹尖破个口,塞上木棍,把杮子叉下来。舅妈将软一点的挑出来给我们吃,把硬的没碰伤的选出来储藏起来,待变软了再吃。碰伤的,就晒成柿饼和柿皮。先将柿饼、柿皮晒到六成干,用布袋装起来“上霜”,然后再晒几天就收藏起来,可保存到第二年夏天。吃着软糯糯的,甜如蜜枣。
饱灌柿子,肚子里灌着满满的粥状的柿子汁,吃的时候,将柿子蒂一拔,嘴唇对着柿子蒂处一吸,柿子汁一股脑被吸进嘴里,甜津津、滑润润、凉丝丝。因而,饱灌柿子是解渴佳品;杵臼柿子,就像铁杵臼一样,顶部尖,底部阔,个头大,用指甲轻轻挑破它顶部的皮,然后剥下像蝉衣一样的薄皮,吃起来甜滋滋、细腻腻;梅花柿子,和杵臼柿子区别不大,它们都是柿子中的佼佼者;四丫柿子,底部有十字形的沟,吃的时候可将柿子掰成四瓣,一瓣一瓣地吃,甜甜的、糯糯的和红薯差不多。
那时,舅妈常常用柿子贴补粮食短缺。柿子成熟后,他们到地里干活,中午回家不吃饭,拾掇拾掇家务,吃几个柿子,一餐就应付过去。有时下地,带上几个柿子,中午就在地头吃,还省得来回爬坡上岭受累。
我们家柿子树少,又很困难,舅妈不仅在粮食上接济,还送给我们家很多柿子,那段日子,母亲就用柿子当一家人的晚餐。